不如不见（九）
文/却隅
周泽楷最近很烦躁。
那个晚上之后叶修对他的态度就十分暧昧，可能这个词用得不太好——但叶修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让周泽看很不好受。
当晚叶修挺一本正经的：“我说小周你这太仓促了让我考虑一下呗。”然后像条柯基似的跑进了电梯间。
后来这几天叶修该刷boss刷boss，该打副本打副本,该竞技场就竞技场，时不时还和周泽楷谈谈人生，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到。
这天喻文州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候了一下，主要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你那个朋友怎么样啊？周泽楷听喻文州这口气就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被心脏喻看穿了就直接把自己喜欢叶修这件事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了。
电话那头的喻文州差点摔了手机。
怪不得我拉你回学校晚自习你不肯！你知不道我当时心有多痛啊！嫁出去的女儿抛出去的水啊！
然而现在，叶修都已经在慢悠悠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时不时地还会使唤旁边的周泽楷给他拿东西——但仍旧没有给出周泽楷任何明确的答复。
就当叶修提起拉杆箱留下一句：“我要走了，小周你不要太想我哦。”就准备出门的时候，一直呆在一旁看着叶修理东西的周泽楷拉住了叶修的手臂。
“前辈。”
“小周你干嘛呢？舍不得我也没办法啊？”
“……答复。”周泽楷走到门口整个人把门挡住，“不说……不走……”
叶修“啧”了一声，直接坐在了拉杆箱上。
“我觉得我这几天已经表示的够清楚了，周泽楷。”
叶修看向一边的墙
“我答应你了。”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喻文州也等到了王杰希的回复。
“啊……被你发现了。”王杰希装作懊恼的样子，嘴角却微微地上扬了。
笑是真的，紧张更是真的。
王杰希和周泽楷不同，周泽楷喜欢的人正好是叶修，那没有办法，然而王杰希生下来就是弯的。
王杰希从来没有主动向人坦白过自己的性取向，喻文州是第一例。
王杰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喻文州，但他最后的确是说了，可能觉得瞒不了喻文州，可能觉得喻文州再过几天就要走了说说也无所谓，也可能是自己在这个天气很好的午后突然想对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笑容温和的男人坦诚相待。
也就是此刻王杰希眼里种种可能把他的人生，推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
“帮我再来杯Mocha好吗。”喻文州似乎没听到王杰希先前那句话，片刻的沉默过后就把自己的杯子推给了王杰希——其实，喻文州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面对王杰希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很奇怪的就突然有了一种“这又有什么所谓呢？”的错觉。
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其他的神色，依旧像往常一样不温不火，王杰希对喻文州的反应也有点诧异，他顿了顿，随即端过杯子往柜台走去，不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要拉花吗？”
“要。”
“什么花？”这次王杰希多问了一句。
喻文州有点惊讶：“可以选的吗？”
“不。”王杰希摇了摇头，“除了我先前给你那杯上的儿童画模式的花，我只会拉玫瑰。”
“挺有情趣的。”喻文州不动声色地揶揄了王杰希一句。
“没有，自己练的，还没过客人端上桌过。”王杰希眯着眼睛调着杯里的巧克力糖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琥珀的成色来。
“那我要玫瑰好了。”喻文州撑着脑袋看王杰希，“那我就是这家店尝到这个的第一个人了。”
“我倒是喜欢另一种说法。”王杰希俯下身去翻薄荷粉，“你是尝到我玫瑰拉花的第一个人。”
“不错。”喻文州很认真地想了想，“的确是种荣誉。”
王杰希眸色一沉。
咖啡端上来的时候王杰希还是问了先前那个问题：“你……不介意我的性取向？”
“为什么要介意？”喻文州没急着喝，先掏出手机准备给那朵玫瑰拍一张。
“……我看你之前……”王杰希有些词穷。
“大概是因为主角是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没有发现丝毫出柜征兆的原因吧？”喻文州切了个滤镜，顺手把桌对面的王杰希拍了进去。
点入相册，喻文州看着照片里一脸纠结的王杰希低低地笑了：“也有可能是杰希你之前的说辞打动了我？”
王杰希看着喻文州面前那杯Mocha上的玫瑰，轻轻点了点头。
“也许吧。”